“艺”起战疫｜文艺工作者抗疫日记·张旭：一个健康的年轻男人总要做点事情吧，于是我百度到了居委的电话号码

来源: 周到 ┆ 时间: 2022-04-19 09:54:25

抗疫日记｜志愿者下班后遇到“15分钟的故事”让我心里暖暖的

讲述者：张旭（上海话剧艺术中心青年演员）

——一个身体健康的年轻男人总要做点事情吧，于是我百度到了居委的电话号码

老人，是我在排练和演出《十二個人》之中感到最缺少关注的群体，他们“生性胆怯，寡言少语，很不起眼”。
在第一轮疫情出现的时候，我就在想，演员对于当下的时代和情境，能做些什么呢？
我不懂医术科学、不会看病救人，我想做到的只能是感受，只能把自己的所有感官系统都打开，像海绵一样吸收，然后在某一天，用自己的身体在舞台上，把大历史背景下的故事与人物讲述给观众。但是当下，我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。因为这次的疫情来得迅猛，也许这话等疫情结束、阴霾散去才能说，毕竟现在自己是“身在庐山中”。

从接到通知做好防护到排练间隙到单位做核酸，再到居家办公和最终的足不出户，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。封闭的前一天，我忽然想，我是不是能在封闭期间做点儿什么，一个身体健康的年轻男人，总要做点事情吧，不能窝在家里。
但是我平时不爱出门，也不认识居委会的人，我到保安那里问居委会的电话，可是保安大爷也没有，索性我就去百度搜我所在的居委会，果然打通了，而且他们告诉我，我们街道人手非常紧张，非常缺少志愿者，于是封控的第一天起，我就顺利成为了一名“抗疫先锋”。

——出于职业习惯我会试图去猜想他们是什么职业？年轻的时候是做什么的？

由于没有穿大白的经验，我没有被分配到采集点附近，一开始我只是在第二梯队协助扫码，引领居民有序排队、人与人之间保持一定距离。
每一次核酸检测都是需要志愿者拿着喇叭开始广播喊话，一栋栋楼里的一层层居民从各家门里有序出来，我还是会耐心进行疏导和指引。
有天的天气很热，隔离服属于穿上就出汗的状态，我的心情也跟着不太平静，可随着人们下楼，我却又看到了那些让我印象深刻的人群：
先是一对年迈的夫妇带着一个有先天性残疾的女儿出来，一家三口手牵着手每一步走得都紧张又谨慎，然后是一位戴着发黄的N95口罩、穿着打扮和电影中的犹太人非常相似的驼背老人，还有短裙配貂皮的紫发少女，瑞士领事馆的女士，来回全程跳绳的女孩儿，坐轮椅的老奶奶，踩滑板的黄发男孩儿，拄拐杖的老爷爷，英国留学生，环卫工人和襁褓中的婴儿……
我会根据每一个人的动作和说话方式，试图去猜想他们是什么职业？年轻的时候是做什么的？现在的居住环境是怎样度过一天天的居家日子？为什么要跳绳？不怕打到别人吗？这滑板在排队的时候你跑得起来吗？

——志愿者下班后遇到“15分钟的故事”让我心里暖暖的

这个下午的工作看似不长，但是总有些拖拖拉拉的居民要让志愿者和医护人员们等上一个小时，结束时天色已黑，筋疲力尽的我到家洗完澡就完全瘫了，只想大杯大杯地喝水，这个时候突然有位老人在群里说：“大家好，我是一位独居老人，想要鸡蛋和面包，群里有人多的吗？”然后把自己的门牌号发出来了。
我看到后马上打字：“我这里有”，字还没有打完，就发现已经有人要拿东西给老人送过去了。
我重新组织语言说：“我是志愿者，我们不知道老人现在什么状态，现在小区不让私下走动，现在我出门来收集大家的物品，加上我的一起给老人送过去。”
于是，我就拿上鸡蛋和面包出门，刚准备开门，就又看到群里三位居民@我，说他们也想给老人东西，放在楼下，让我去取。
我按照顺序一个个去取，而他们都是看到我来了就一个个背影转头走了，但我确定这一个个都是年轻人，当我拿着五家的鸡蛋、面包和牛奶送给老人的时候，他问我多少钱，我说叔叔这个不要钱，这个是大家送你的。
老人执意要给钱，说这个时候什么都是需要买的，然后我又说这个都是邻居想送给你的，我们自己都够，你就拿着吃吧。
我交到他手里就走了，走过路口的时候我回头还能看到他站在那里，我不知道一位80多岁的老人怎么看待当下的疫情和手中的五包东西，但我想，他站在那里一定会想些什么，与此同时我在群里告知大家老人收到了物品，并感谢了每一位帮助老人的年轻人。
我不知道这个前后不过15分钟的事情会带给我什么样的思考，但我心里暖暖的，因为那位收到物品的就是驼背老人，而那些模糊的年轻人背影中就有”来回全程的跳绳女孩儿“和“踩滑板的黄发男孩儿”。